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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男女在軍中有相同的責任」:烏克蘭女兵想告訴台灣的事

女性在軍中要爬到高階和擁有指揮權依然是挑戰,她們必須證明自己不用被保護、被憐憫。

烏克蘭女兵。(美聯社)

女性在軍中要爬到高階和擁有指揮權依然是挑戰,她們必須證明自己不用被保護、被憐憫。

編按:時值烏俄戰爭一週年,《世界走走》特別採訪到在台烏克蘭組織「Divchata Power」共同創辦人Daria、烏克蘭女兵支援組織「Zemliachky」發起人Ksenia Draganuk,以及正在烏克蘭前線作戰的少尉Anna,聊聊烏克蘭女性在戰爭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她們所遭遇的挑戰。此時此刻,無論在前線或後方,她們仍在為烏克蘭而戰。

「每一分鐘,甚至是現在,當你正閱讀此文章時,我們的國家為自由而奮鬥,烏克蘭年輕男女冒著生命危險作戰。」Divchata Power共同創辦人、來自克里米亞南部濱海古城雅爾達(Yalta)的Daria說道。

2022年5月,就在俄羅斯全面入侵烏克蘭的3個月後,在台灣的7位烏克蘭女孩攜手台灣女性創業家,推出Divchata Power募款專案,把募到的款項提供給援助女性和孩童的烏克蘭慈善機構。而戰火持續至今1年,Divchata Power將再度發起活動,為協助烏克蘭女兵的非營利組織「Zemliachky」募款。

Zemliachky中譯是女同袍的意思,該組織協助採購作戰用品給女兵,同時提供心理諮商服務。

支援烏克蘭女兵的非營利組織「Zemliachky」正在整理軍隊女性所需的裝備。(AP)
支援烏克蘭女兵的非營利組織「Zemliachky」正在整理軍隊女性所需的裝備。(AP)

Daria告訴《世界走走》,烏克蘭2018年才開始逐漸有許多女性從軍。2022年2月戰爭爆發後,更多女性志願當兵,女兵比例驟增3倍。由於人數增加太快,導致上前線的女兵沒有足夠的適用物品。這次加入Divchata Power募款活動的Daria,一一詳述屆時募得款項捐給Zemliachky後,要採買的物品項目,從貼身衣物到無人機都有。

Daria提到,烏克蘭軍服都是男性尺寸居多,對女兵來說大又重,這在作戰時會帶來嚴重問題。因此,Zemliachky與烏日霍羅德(Uzhgorod)及哈爾基夫(Kharkiv)的紡織廠合作,製作適合女兵的作戰軍服,包括符合懷孕身形的尺寸。而這些每件製作成本約150美元(約新台幣4500元)的軍服,將全部免費提供女兵。

其他需要物品包括3公斤重、防禦等級4以上的輕型防彈胸甲、S和M尺寸的頭盔、不同季節所需的軍靴、醫務人員需要的醫療用品、防彈背心及作戰背包、女性內衣褲、衛生用品、睡袋、禦寒衣物、發電機、戶外火爐、夜視鏡和無人機。

女性從軍的挑戰

24歲的中尉Anna負責地面部隊後勤。她向《世界走走》表示,每個人準備從軍時,就先自費買好裝備,因為關係到自身安全,「但我們在前線一直需要防護衣及高品質防彈胸甲,還有無人機、頭盔、汽車等」。

除了缺乏適用物品,在以男性為主的環境中,女兵還面臨其他挑戰。Anna直言,軍中對女兵有偏見,認為女性會因月事而很快離開部隊,或是為了找老公才從軍,「我受到這類輕蔑態度很大的影響」,且當司令高層也有這樣的想法,就會有很大的問題,像是禁止女性擔任作戰職務。

24歲的烏克蘭少尉Anna。(受訪者提供)
24歲的烏克蘭中尉Anna。(受訪者提供)

Anna亦稱,儘管因男女體能不同而有不同訓練標準,但大多數女兵在訓練時被「放水」,且常被憐憫,這是不公平問題之一,因為在工作分配不均的情況下,男性同袍工作量增加,反而會造成團隊內部衝突。

Anna基於自身經驗,建議所有想要從軍的女性,首先要認知自己在做什麼,以及對自己的要求,接著從心理角度出發,畫設個人界線,「因為會很常被男性圍繞,任何逢場作戲都有可能,這些在第一時間就要斷絕」。

至於上戰場抗敵,她表示,列出所需物品清單,絕不能有附加物品,且若是在下部隊前可做準備,不要忽略這些物品,帶好所需項目。「提升自己的體能也很重要,並學習作戰醫療,至少能提供急救。」Anna補充道。

Anna有些話對台灣女性說:「妳們是妳們國家的迷人女兒,有時會因淚水和痛苦很難受,但當兵後會與以前的自己不同。或許執行軍事任務前,妳們會想,為了國家、家庭及孩子忍受這一切,但上了戰場,妳是為在一旁互相掩護的人而奮戰,所以要重視妳們的男女同袍。」

Zemliachky共同發起人Ksenia Draganuk。(AP)
Zemliachky共同發起人Ksenia Draganuk。(AP)

Zemliachky共同發起人Ksenia Draganuk強調,不論性別,男女在軍中都有相同的責任,「理論是一回事,在戰場上的經歷完全不同」。她指出,女性在軍中要爬到高階位置和擁有指揮權依然是挑戰,她們必須證明自己不用被保護、被憐憫。另外,有時1位女兵要單獨和40位男性同袍駐紮在一個地點數月,無法與同性別者溝通交流。

「不過比起在前線,俄羅斯試圖摧毀我們的國家、家園和性命,這些都是小事。」Ksenia Draganuk說。

Daria說,Zemliachky也成立8人的軍事心理諮商小組,志願為每位女兵提供8至10回諮商服務,而每天約有1至2小時可進行諮商。她坦言,要讓此服務能長期有效運作,就要有財務支援。

被問及台灣和全球如何繼續幫助烏克蘭,Daria回道:「捐贈。就算只是很小額度,但能積少成多。」她亦稱,時時對局勢發展抱持好奇心,從可靠資訊來源讀取新聞,「有時外面看起來情況好轉或戰爭停了,實際上飛彈和無人機仍每天攻擊我們的城市」。由於彈藥、汽車、無人機等物品在前線很容易消耗完或被摧毀,因此烏克蘭需要確保補給源源不絕。

最後一次募款,烏克蘭人盼告別戰火

Divchata Power將再展開的募款計畫,多了Daria家鄉味道的香氛蠟燭。她指出,雅爾達的味道有療癒感,混合清淡的松樹、杜松、黑海吹來的微風,以及山野間溫暖陽光照射的草本植物味道,同時也有薰衣草、合歡、玫瑰、葡萄、無花果等令人喜悅的芳香。

「當我聞到時,我想起和爸媽在林中散步的情景,在陽光下的海灘度過早上及午後時光,享受從自己花園採摘的無花果,還有探訪看起來像從童話故事出來的古堡。我父母一向試著要我感受克里米亞的自然和奇妙之處。」Daria說。

Divchata Power的烏克蘭女孩直言,從不認為在21世紀的今天,會有惡鄰想用如此血腥的方式,提醒世人貪婪與人性的可怕,「儘管時間的推移改變許多人事物,唯一不變的是,烏克蘭人誓死捍衛家園的決心。這年中我們也失去部分家人與朋友,這可能很難相信,但戰爭沒有我們想像中那麼遙遠」。

Divchata Power上次募款得到約新台幣200萬元,幫助烏克蘭當地的弱勢女性和孩童。這次新一波的募款活動,將是最後一次募款。如同名稱「再見計畫」,烏克蘭人期盼告別戰火,不希望再有下一個還在打仗的2月24日。(完)

在台灣的7位烏克蘭女孩攜手台灣女性創業家,推出Divchata Power募款專案。(Divchata Power提供)
在台灣的7位烏克蘭女孩攜手台灣女性創業家,推出Divchata Power募款專案。(Divchata Power提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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