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不能靜靜地什麼都不做,至少要喊出微弱的聲音。」
97歲的索妮亞曾是二戰時南斯拉夫的女性游擊隊員,她是反法西斯鬥士,也是奧斯威辛集中營倖存者。紀錄片《游擊的風景》以索妮亞為焦點人物,以橫跨逾10年歲月的6段家庭影像串聯成紀錄片架構,從她的個人故事出發,擴大探討歷史、戰爭、女性等議題,而她生動的描述不僅刻畫出一名充滿抗爭精神的勇敢女鬥士,也帶領觀眾彷彿親臨歷史事件現場。
《游擊的風景》(Landscapes of Resistance)節奏緩慢,畫面詩意,在狗吠、蟲鳴鳥叫、風吹樹葉的真實環境音中,以大量的空鏡頭拍攝,營造時光緩緩流動的特殊質感,二者之間相互呼應,巧妙融合了索妮亞的真實經歷與導演的聯想力。
這些空鏡頭與索妮亞(Sonja Vujanović)的口述內容相關,而她的故事主要由口述、空鏡頭拍攝的風景、插畫呈現,每段故事以導演瑪塔.波皮沃達(Marta Popivoda)長期伴侶、編劇安娜(Ana Vujanović,也是索妮亞的孫女)的日記為開頭,多重交織的時空不僅述說索妮亞的人生故事,也呈現波皮沃達與安娜努力抵抗現實世界的真實生活。
索妮亞在第一段影像講述她的青少年時期,當時她受到進步主義書籍與共產主義思想影響,接觸了一群支持共產主義的文學青年,後來她偽造出生證明,與南斯拉夫共產青年團(SKOJ)地區委員會秘書長史坦尼錫(Sava Stanišić)結婚,並成為游擊隊員,與一群理念一致的年輕人一起工作。
索妮亞在第2段影像講述索妮亞的戰時經歷,她與其他游擊隊員在森林裡展開抵抗活動,她是該游擊隊唯一女性。起初隊友不讓她參與真正的戰鬥,而女性身分讓她能扮成農婦執行偵查任務,而不引起敵人懷疑,但丈夫史坦尼錫不幸在戰爭期間身亡。戰事越來越嚴峻,索妮亞所屬的游擊隊是唯一沒撤退的部隊,而她被送到塞爾維亞(Serbia)沙巴茨(Šabac)集中營與貝爾格勒(Belgrade)蓋世太保(Gestapo,納粹德國的秘密警察)據點,遭到痛毆虐待。
第3段影像講述索妮亞被送往波蘭奧斯威辛集中營(Auschwitz concentration camp)的經歷,她描述自己記憶中奧斯威辛集中營的景象,包括穿著條紋囚服、頭髮被剃光的女子、高壓鐵絲網、焚燒爐等。
第4段影像描述索妮亞在集中營裡堅強的心理狀態,雖然集中營的許多囚犯不堪酷刑折磨,試圖自我了結生命,但她堅守抵抗精神,還組成抵抗小隊,訓練其他女性囚犯,繪製營區地圖,而且抵抗小隊的成員具有強烈的求生意志,索妮亞更是對於帶頭反抗無所畏懼。
第5段影像講述索妮亞與抵抗小隊的成員逃出奧斯威辛集中營的過程。這些女囚犯想辦法拿到刀子當武器並藏了起來,她們等待機會,直到蘇聯軍隊攻擊,納粹德國緊急撤離奥斯威辛集中營的囚犯,索妮亞才終於等到逃出生天的機會,最後也真的採取行動,成功逃離納粹德國的魔掌。
索妮亞回憶說,她當時強烈希望活下去,從未放棄希望,也不畏懼挺身抵抗後可能會死亡。她認為最好的辦法就是做好抵抗的準備來面對敵人,即使反抗可能失敗,但「世界將聽到我們的聲音」。
波皮沃達的創作重點一直是祖國塞爾維亞,這裡曾屬於南斯拉夫(Yugoslavia),而波皮沃達的關注焦點是南斯拉夫社會主義計畫的反法西斯主義(anti-fascist)與女性主義潛力。
波皮沃達認為索妮亞的故事就像一種提醒,並帶來靈感。片中也提到,許多二戰英雄都有紀念碑,許多還是女性,但沒有一個紀念碑紀念奥斯威辛集中營的倖存者,因此波皮沃達提議拍攝以索妮亞為主角的紀錄片。
此外,波皮沃達有感於歐洲新法西斯主義興起並帶來巨大威脅,因此拍攝《游擊的風景》作為自身抵抗新法西斯主義的宣言。儘管感到害怕,但她表示:「我不能靜靜地什麼都不做,至少要喊出微弱的聲音。」
波皮沃達與安娜更感性表示,隨著歲月流逝,她們三人變成夥伴,分享彼此的生命故事,索妮亞抱持的共產主義及波皮沃達與安娜抱持的馬克思主義(Marxism)相互交流,而她們都曾面臨或正在面臨法西斯主義。
波皮沃達說,雖然索妮亞過世了,但她留下了南斯拉夫游擊隊的故事,留下了組織與團結的故事、照顧他人的故事,她留下抵抗的聲音,那些是口語的影像故事,而那些故事持續尋找新的空間與樣貌。(完)
《游擊的風景》於第13屆台灣國際紀錄片影展(TIDF)進行放映,更多場次細節,請參考官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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